之前的长篇重修当中,带来不便很抱歉。

 

【樱润】谨以此声15

    樱井悄声揽上病房的门,一回头却和病床上人对上了目光。

    你醒着呢?想这么问,樱井嘴部开合两下,最终还是闭了口向人点头致意,走到床边例行拿起病例看今日检查情况。

    「肿瘤良性,无位置偏移,视神经有少量压迫,出现部分视力下降……」

    樱井喃喃念着。

    「没事,医生说有可能是新药物的副作用,习惯就好了。」床上人一说话就开始咳嗽,樱井忙去扶住他,却被人作个手势止了动作,「倒是你…怎么一进来就忧心忡忡的?」

    「啊?」樱井一愣,在床边家属椅上落座,「…没什么啊,我有吗?」

    那人乜他一眼,「樱井君有没有听说过不要和一个娱乐杂志编辑说谎?我能从你们的文稿里看出你的真假话——就算现在视力下降看不了文章,听也是可以的。」

    「昨晚不是还无厘头地打了个电话来吗?一听声音就知道心事重重的。坦言比掩盖更少费力气哦樱井君。」

    「是是是,高桥桑很厉害。」樱井悻悻道,「……嘛,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事情。」

    「哪方面的?事业?家庭?……新恋情?」

    樱井被他最后一个词吓了一跳,匆忙举手摆了摆,可两秒后动作又顿了下来,回到进门时一副郁结的模样,手臂都停滞在半空中,无措地半举着。

    「说什么呢,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

    「七八十也能勇敢追求新爱情啊。」回应者说得理所当然。

    这话说得一派正义。不过樱井的回应仅是勉力一笑,看上去还是没有放松半分,那说明是中标了。高桥视线稍向下落,注意到不安者的手指正以一个偏高频率轻敲这椅子边沿,心下了悟了几分,他惯性地咳嗽了两下,率先开口道:「话说啊,在我入院之前,虽然不才勉担个娱乐杂志编辑,不过惭愧,倒是很少去花时间听广播放松或是谈话型综艺节目,我总觉得镜头前、或是麦克前的人,多少是绷着一根线来把控『是否能说』这回事儿的。」

    「但是私下里我就很喜欢听别人说故事。尤其是有关那人自己的,当然,带点八卦意味就更好了——樱井君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这毕竟是我老本行——自己说可能有些妄自菲薄,不过我大概正是靠着『倾听』的才能,才勉力揽下主编这一职的。」

    这位樱井桑平日里大概不是一个善于让别人来开导的人。高桥在心里定论道,或者说因为太多年的社会经验与从业特殊性让他随时保持着这样中警惕性——是涉及个人隐私的一些事情、或者和他从事职业相关的人有牵扯,以至于不方便直言。人总是有倾诉欲望的,尤其是当发觉一件事超脱自己能解决范围的时候。而倘若这种事情关联到他人、特别是同样为公众人物的同事时,他甚至无法和亲朋聊及:不方便;也不能和同社人商讨:怕泄露。

    高桥一边缓慢地以自身事例作暗示,一边谨慎觑着樱井的神情——后者只是回望着他,似乎仍有犹疑,「……樱井君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说。毕竟,除了这个得脑肿瘤视力下降、再难重回本职的前任娱乐杂志主编,恐怕再没有其他人能和你聊一些事情了。」

    ——作为倾听者,没有人会比他更合适。

    樱井闻言愣了愣,了然高桥想表达的含义,他的神情松了松,轻声道「我知道了,谢谢您」。高桥随意地抬了抬手,并未再催促,只见着樱井半晌后翘起一只腿,两手交叉搭在膝弯,状若思索应从何说起。


    大约半分钟之后,樱井才轻声开口道,「事情大概和一个小孩子有关系……高桥桑还记得上周四——就是我凌晨接到您消息赶过来的那天夜晚么?」

    「上周四?」高桥皱眉想了想,「是你大半夜接到我急性颅内压增高的医院通知赶来的那天吗?」

    「……是。」听到那一串的医学名词樱井还是顿了顿,不太想把那天让人惊魂的病态安在对面人身上。

    「抱歉啊,我睡过去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高桥扬起眉头,点了点自己还挂着点滴的手臂示意,「樱井君直到我第二天醒来不是还在病房里吗,我这儿可是单人间呢,莫非有谁来探望了?」

    「不,不是发生在医院里的事情。」樱井否认,随即轻下声来,「某种程度上,算是这段时间的常态了。」


    「我大概是,被人过度关注了。」

    顿了顿,樱井还是直言道。

    高桥挑挑眉,琢磨了一下这个含义不明的描述,联系起樱井的开场白:「被一个小孩子?」

    「对我来说确实是个小孩子。」声音里多少带了些无奈,倾诉者不自觉揉了揉太阳穴,「算是……有些关系的后辈。可能进入这个行业有一些我的影响,最近有了些工作上的联系,就经常能在晚间回程路上看见他。」

    是指被尾随了吧。尽管选用了一些中性词来描述这个行为,不过还是能看出樱井确实为这个事情困扰着。能让樱井露出这种状态的事情不多,恐怕发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但高桥还是不动声色确认道:「是指……遇到了Stalker吗?确定吗?不是有目的地在樱井君家附近?」

    「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样的事情最近…比较频繁,而且多数是在夜间。很多次在我进入小区后特意躲起身影后不久,他就会离开了——也没有做其他打算的样子。」

    高桥若有所思,「是『他』呢。」

    「……嗯。」

    听上去至少是明面上关系还不错的人啊。高桥暗自揣测着,樱井的措辞非常小心,甚至多少带点帮着推脱意味,如果不是熟稔之人,起码也是在被樱井有心回护着吧。当然也可能正如他说的,只是『有些关系的后辈』。想到这里高桥轻轻啧了一声,并未再就对方的身份深问下去,反而另问起樱井的看法:「樱井君,是怎么想呢?多少会有些态度吧?」

    「有什么态度啊……感觉就像自己的存在给另一个人反而带来了不便一样,但是好像并不是自己能亲自出面挑明说的事情。总觉得这种事情发展下去会有些不太好的后果,但是目前来说也不确定要以什么状态去面对,只能得过且过暂定着。可是最近连业界里都开始多少有些言语了……倒不至于影响我本人,但是细想下去不是能长期能持续的方式啊。」樱井回忆着同事们无意提及的一些言谈,现下确实只是一些友善的调侃而已,不过这种山雨欲来的前奏对于大前辈樱井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从不起眼的小细节开始,总会有有心人顺着诸多闲言向上爬,等发展到「某某后辈趋炎附势」「靠前辈后门换取机会」「用不正当手段接近业界前辈」此类时就太晚了。

    这些言论对于一个有发展潜力的业界新人而言几乎是致命的打击。这个业界既讲究人际,却又得处处小心言行不得过线,『亲近』与『攀附』几乎就在一线之隔,却是对一个从业者的良恶性两面评判——甚至比多数同辈经历更多沉浮的樱井孝宏深谙此道。

    却是不能和一个后辈明言的经验。


    「还是说是我表现得太冷漠了,才让年轻人需要用这种方式来传达吗?」樱井苦恼地蹙着眉。

    而高桥摆摆手,「这种连本人都不信的说辞就不要说出来当理由了。樱井君还真是体贴啊,这种时候还在帮着找借口,广播做太多圆场经验深入骨髓了吧?」

    「……为什么听你说起来讽刺意义这么浓?」

    「没有啊,只是在赞叹樱井君这种大前辈的深远考虑而已。」高桥语调无辜,可旋即还是露出一点点讥笑的神色,他眼珠子转了转,「但是樱井君哟,这些是他自己应该去思考的问题吧,被跟踪的人反而去担心冒犯者,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总觉得这些年轻人总有没想清楚就行动的时刻,或许过了一两年就会为当初幼稚的念头后悔了,可如果期间有实际上的不良后果的话,就觉得太可怜了一些——您知道的,这个业界总是会把一些细枝末节之事放大到不可挽回的结局上,对多数人而言只是一场狂欢,可对当事人,就是一生阴影了。」

    「也不是没有道理……樱井君有考虑过和『他』单独谈谈吗?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有私处的时候,但是没有聊过这些问题……看着这个小孩的眼睛,就好像看见当年什么都不懂的自己一样,知道这个时候有些话是听不进去或者总是会误解的。」像是透过这个人看见了某个时期的自己一样,樱井突然抿紧了嘴,垂下眼,「多说多错,外加上我暂时也……不能确定他的真实想法,他没有那么直接地表露,可是另一方面也从未停止,直接去找他当面聊会很突兀吧?」

    闻言高桥就笑起来,「顾虑这么多,不是就什么都没办法做了吗?」

    「啊……」



    病房内一时间静默下来。樱井注意到高桥的点滴快滴尽了,便帮忙按了呼叫铃,看着护士们敲门后进入手脚麻利地帮高桥换药,还在期间与护士交流了几句高桥的近期病况和需注意的地方。

    「啊续杯了。」等到护士们离开,高桥抬眼看着新的一瓶药水一点点地推进到手背血管里,跳动频率与心跳一致,就像能听到药水砸进血流里的声音一样。

    「这次是七百日元的量呢。」樱井笑笑,又重新坐回家属椅里,他习惯性地交叠起一只脚,两手交叉轻搭在膝处。

    高桥余光瞥见樱井的手指:他总是喜欢一些不知含义的小巧首饰,诸如尾戒、金属环之类的。指尖的指甲往往被修剪得很齐整,刚好到指腹,看上去虽然没有过多修饰的意图,但是日常应该有护理的习惯。

    耳钉——樱井不带耳钉的,但是很久以前听说过一部分原因是他很喜欢右耳上的痣。身材一直保持着清瘦状态,或许和体质、工作甚至饮食习惯有关系。

    这个人出道时可是有因为一部分外貌原因被社里包装重推过的。那时高桥的杂志还借缘写过几篇关于这个人的报道呢,后来几年又多少因为同一因素被反向波及仕途。想来也是职业生涯有过大起大落的人,恐怕有些观念上较于同龄段的人更看得深远——一切都托福于过去曾受过的遭遇,难言是祸是福。


    本来应该是一个任何时候都『游刃有余』的人啊。

    一面温和知性、偶尔会强势控场,又不乏距离感和神秘感,有时候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无懈可击——大概那位后辈看向这位先生时,总会不自主地看到这些吧?

    但是现在却看上去很满身破绽。


    高桥满含探究意味地看向樱井,启口缓缓道,「只是问一句而已——樱井君,对同性恋情怎么看?」

    还算着高桥这一袋药水能抵几杯可乐的樱井像被突然扔了个深水炸弹绷了身子,被高桥突如其来的提问惊到,但不过一秒后就冷静了下来,无奈回复道:「我好歹算是二次元业内从业人士,不至于对这些事情有多大排斥感吧?……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真不愧是主持了多年放送和综艺的老油条啊,反应真迅速呢。「说了只是问一句而已。」高桥耸耸肩,「『没什么排斥感』……是指单纯『只是不排斥少数性向派,但无法接受发生在自身』,还是『确实可以身体力行地接受』这样的状态呢?」

    樱井愣了愣,「没想过这么具体……不过目前为止没什么同性交往的经验啊,但是也不确定以后会不会……」说到这里樱井顺着对话把自己往两个不明晰男性手牵手的画面上套了套,不由得心底一阵别扭,忙驱散了这种想象,「……不,我不清楚,只能说至今没有遇到必须思考它的时候。」


    如果把这个答案告诉给真对他有那方面心思的后辈,恐怕也挑不出任何错。话口总留一分余地,好像会给人希望,仔细一想却觉得这希望渺渺不知期。

    这很樱井。


    「只是没经历过,或者说没有特定对象,所以不确定?」

    「……您到底想要引导我去想些什么啊?打开某扇门吗?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樱井无奈道。

    「为什么樱井君总是要提年龄呢?说了这不是什么问题。」高桥摊摊手,一派『我就是随便聊聊』的样子,「不过樱井君的反应真是老练啊,不管什么刁钻的问题都可以先认真思考给出答复呢。而且话里也滴水不漏,『没有经历』,『但是不保证未来』什么的。」

    「……所以刚刚是在测试我的应变吗?!」樱井激情吐槽,可旋即又偏了偏头,「不如说是之前被自己插旗太多次了吧,一开始说绝对不要,后来还不是做得开开心心什么的……」

    这一提连高桥都能想起这位声优老师的一系列『真香事迹』,配合着嘲笑了几声。

    「您还是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问。」看着床上那位聊起这种事情顿时神采奕奕的病人,樱井心里默念这个人是真的热爱他的职业,而迟了数秒后他才一脸惊悚地看向高桥,「……不是吧?你是在指……」


    「我可什么都没说。」高桥咧咧嘴,「不过这种情节不是大家在漫画里喜闻乐见的吗,传说中的温柔前辈和新进小狼狗?展子上卖得可好了。」

    你还知道展子啊?!娱乐杂志编辑平时都混迹在什么地方啊??樱井也惊了,「那是漫画啊!」能当真吗?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然地就把来诉苦的好友替换成同人志中主角啊,说了多少遍不要把声优和动画角色连起来了?!

    「樱井君不是也说的没那么排斥吗?说不定是真的没经验而已,还是可以接受的呢?」在樱井眼里这位之前声称『小半身子已经进土』的男人这会儿头上好像真的长出了恶魔角,而且这个恶魔还在持续妖言惑众,「樱井君要不要试试确认自己的想法?借村上桑的说法,你可以自己到一个草地上去,带一个收音机、把脑海里所有事情放空,将收音机中所有新闻想象成别的行星上传来的——然后一条条地缕清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把每一条都当成独立发生的事件,看看你是否能接受……」

    樱井疯狂摇头,「开什么玩笑啊,这个提议也太离谱了,我都已经四十岁了——好吧就算年龄不算个问题——我多少也是他的前辈吧,对他而言几乎都可算叔辈的人了,一个社会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说到这里樱井更无奈了,「怎么这个话题会发展成这样的走向啊?」



    而有意思的是,有些人从容是因为阅历丰富,而另一些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樱井本来多数时候是前者,可这一看,竟然还有挖掘出后一面的一天。


    ——真的很有意思,这个人。

    「只是开玩笑地聊聊而已。别太当真。」这些评价当然不会给本人知道。高桥收敛了笑意,回归一副闲散样,就像刚才突然丢出这么个劲爆话题和建议的人与他无关一样,「就知道樱井君会这么说——不过既然对方还是个小年轻,或许一切事情都还能有回旋余地吧?年轻人总归是要冲动一点,分不清楚感情归属也是很正常的事。」

    听他这么说,樱井这才稍松下神色点点头,连绷紧的脊背都放了些力道靠在椅背上,轻声道,「有过一个这么一个说法吧?『雏鸟情节』。幼鸟总是对第一眼见到的人多些依赖感。」

    高桥觑着樱井的神态,想说可这个年轻人第一眼看到会是他父亲、他母亲,不论如何也绝不会是樱井。不过这句话终究还是被吞了下去,因为他注意到实际上樱井并非真的是来向他倒苦水或是谋求意见,而只不过是希望有这么个人把他心中一点侥幸点明——一叶障目而已。高桥索性就顺其意当起了那片叶子,「谁说不是呢。年轻人总如无常之海,瞬息万变着呢。」

    果不其然樱井就势笑说:「大概不久后就会发现守着一个老头子回家是件多无聊的事儿了吧,然后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到时候樱井君可别感觉寂寞啊。」

    「不不不,会由衷地为庆祝他夜间新生活而开一瓶啤酒的。」


    高桥面上配合着樱井转向一阵轻松的取乐对话,又不由得心里为那位年轻人感到怜悯——虽然他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但会喜欢上这个人的话,大概是不会有结果的。

    某种意义上尽管樱井从事着较多数人都更为梦幻非现实的职业,但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比普通人更顽固:大概如果要征服他的话,需要一些更让他有冲击感的特质、携千军万马而来,攻破他无意时间加固起的壁垒吧。

    樱井不像一个事事争先的冒险家,而更像是深山之中沉湎自身的守擂人。他身上有着潜伏的攻击性,却惯以和颜示人。这人就像在心底养了一只野兽一样,在漫长时间里给那只兽类固起了牢笼。多数人会在看清那只野兽的边界前留步,保持一个不喜不怒的关系,认识一个温和可靠的樱井孝宏;少部分得到他认可的人们能更近一步靠近他、惊讶于他心底那只异类,然后理解他、包容他,成为他的好友。还有几人会往前走,然后就会被伤害,冠以『工作』『性格』的名义,然后在双方黯淡承认『不合适』之后结束关系。

    至今樱井仍然独身一人,或许是说明:最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如果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能更近一点、对他而言更特殊一些,出现在他眼前时携着光剑、身披铠甲——或许总有一天会有这么个勇者摘得桂冠,得他献上那颗滚烫却内敛的心呢。


    现在看起来,那位年轻人连第一关都还未过去,已经开始焦躁的妄动到第二步了——『亲近』可不仅仅是主动贴上来而已,大概这个道理是很难让那人明白了。这只会把人推得更远啊。


   

    带着些识人经验和对樱井的了解,高桥在心里不由得做此定论:凭他娱乐杂志主编多年的眼力,这几乎十有八九会成未来某天从樱井那里听到的现实。只是当下故事还有得说,所以高桥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说起来樱井君今天也算是因此事来找我问问看的,且让我斗胆提一句好了:如果想加速这样的厌倦过程的话,樱井君不如把自己时间分得更密集一些——至少在那位年轻人面前如此——更晚归程,更多日程,就算无事也把空闲时间约上朋友来消耗出去,而不直路回家,如何?樱井君也说当下没办法和那位年轻人直言,那借口推脱也好,减少接触时间、或者尽量避免单独相处吧?」

    「把对他做法的不认同默化到行动里,既然是业界里的后辈,除了围着你转也还是需要花更多时间在事业上的。到时候若他表现焦躁,樱井君就可以顺势去提醒他把重心放在自身上了。」

    「有道理…」樱井认可地点头,可又稍显苦恼地说,「不过我们最近有很多合作的作品。比如有一部是他主役的番剧,几乎没办法避免碰面交流啊——减少也很难。」

    「那找一两个同时在场的好友相约同行如何?」高桥提议,「和樱井君关系更好的、觉得麻烦他、纠缠他也不会太过意不去的好友,不一定要明说,但是至少保证还有第三个人在同一空间内。毕竟年轻时代往往荷尔蒙就迸发在每一个独处时机里呢~」

    「为什么要说得这么恶心……不过这个提议不错。」这时樱井身子坐直了些,他的手指又一次无意识地轻敲起自己膝弯,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又觉得在利用别人一样啊?会过意不去的。」

    「只是提议让樱井君和关系好的人更多加强联系而已,不要抱着『利用』的心态去相约不就好了?一举多得之事。」不愧是从事文字类工作的人。樱井顿时信服地点点头,神情间看上去已然有了人选。



    「…果然来问高桥桑是不错的决定啊。」樱井一笑道。

    「多少是输液当抵三杯可乐的人嘛。」高桥也咧嘴,点破樱井的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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